第五章 本以出逃凭鱼跃，谁知又入生死局

　　楚云腾透过马车的车窗向外看去，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依旧是热闹非凡，路边小摊叫卖声仍然是此起彼伏，可昨天还开心的和哥哥逛街，因为自己的软弱，害死最照顾自己的哥哥，导致如今以是阴阳两隔。

　　最宠爱自己的爷爷再也没有办法相见，不能看着爷爷喝茶哀求着爷爷讲故事，再也看不到疼爱自己的父母。

　　真是除了老管家，已经是无依无靠。眼泪在眼眶里打圈。

　　想着自己哥哥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想着哥哥死后那不甘的眼神。

　　楚云腾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要坚强要努力活下去，尽快长大成人，好查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谁，又为什么杀了自己全家。要为家人报仇。

　　楚云腾用稚嫩的小手擦掉还没从眼眶中流出的泪水。两个小手用力的攥拳，可以看到手指都因为用力太大发白，咬着牙点点头，给自己打打气。相信自己能查出真相为家人报仇，现在应该尽快成长。他知道只有长大了才有能力做这些，不然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可越是如此楚云腾心里越是难受，眼泪却越止不住，心里想着为何自己会经历如此事情。这种事情只有在书籍中才会出现的事情现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何自己却没办法抗住压力反而想着不断退缩没有勇气面对这已然发生却无法改变的事情。

　　哥哥临终前的话不断在楚云腾脑中想起，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只能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老管家赶着马车一跛一跛的出城，到了城外老管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因为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再加上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合过眼，使得老管家疲惫不堪，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一股困意渐渐袭来，殊不知真正的危险即将临近。

　　赶着这个跛脚的马车走在路上现如今让他心里最怕的事情已经躲了过去，出城之后虽说有可能会遇到强盗劫匪，那无非就是损失点钱财，身家性命还是可以保得住的，总比在城里等死好的多，最让他痛苦的是自己东家一家惨遭灭门，自己还惹上杀身大祸，东家一直待自己不薄，自己良心使然还得带着小少爷，把小少爷抚养成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恨自己非要有什么这良心。我若自己一人现在估计都快回老家了，哪里会等到现在，让人坐立难安。

　　最郁闷的莫过于被那奸商坑的事情，看着这个跛脚的马，老管家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停的咒骂着马铺的店老板。这匹跛马驮着老少两人一跛一跛的走在苍凉大道之上，旁边一匹辆一辆马车超过去，老管家越看越气，时间到了下午。在城中时老少二人因为压力过大，感觉不到饥饿。

　　老少二人如今脱险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饿的二人前胸贴后背。因为害怕街区人多眼杂，暴露自己行踪，也没敢买路上带的干粮。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老少二人的温饱，还好城镇周边有很多小村子，老管家驱赶马车走下主道，顺着小路找小村子。下了主路走没多久，老管家就看到一个小村庄，小村庄前还有个小溪，小溪非常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卧在河床中的卵石，以及游在水中无忧无虑的鱼儿。小溪上方还有一座小桥。

　　老管家赶着马车过了小桥，来到一户人家，摘下斗篷，取掉围巾，非常有礼貌的敲敲门问道：有人吗？我们爷孙二人赶很长时间的路，身上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光了，想到您这讨些干粮。还请帮帮忙，我们爷孙二人已经饿了很久了。

　　小村子没有很大，周边又经常出现山贼悍匪，村子不比城里，哪有什么安全保障，经常会有悍匪来小村子搜刮，对于村民来说最可怕的便是有陌生人来敲门，屋子里的主人听到老管家的一番话，把门打开一个小缝上下打量一番老管家，看着老管家穿的像是商人谈吐也很有礼貌，胆怯的说道：你们会给钱吗？前不久我们小村子来了一帮悍匪抢劫，家里值钱的全被抢走了，除了吃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愿意拿银两换取，我可以和你们交换一些。

　　老管家笑着说道：没问题，我愿意用银两换取一些食物，小村子的人比较朴实，用非常少的碎银两就换取了几天的干粮，和一些水。

　　带着楚云腾踏上旅途。路途上，老管家看着这匹跛马就气，想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看看小村子中朴实的村民，再看看马铺的奸商。

　　老少二人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多，都撑不住，吃饱喝足后在主路旁找个小树林，把马车停在树林中，再也挺不住困意，老管钻进马车内，抱着楚云腾睡了过去。

　　一转眼已经到深夜，蛐蛐震动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声响。楚云腾在梦境中看到父母被人乱刀砍死，死前还喊着让自己和哥哥快跑，梦到爷爷抱着凶手的大腿，被人打的不断口吐鲜血，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哥哥争取时间，最后自己和哥哥被人追上，结果哥哥替自己挡刀惨死在自己面前，眼看着凶手一刀一刀的砍死自己的哥哥。哥哥临死前还是那种无助又不甘的眼神，依旧是那句话，快跑。

　　弟弟你要为我们楚家报仇，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使命，你比我更聪明，报仇的重担全压在你肩上了。或许你会遇到牵绊一生之人，但都不重要，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你要为楚家报仇。

　　楚云腾从睡梦中惊醒，吓得浑身冒冷汗，哥哥死前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脑中不断的响起，哥哥那无助又不甘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重放，楚云腾在内心中挣扎，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没有出息的哭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懦弱。是自己害死哥哥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哥哥，哥哥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那么糊涂，救这个懦弱的我。

　　楚云腾想起和哥哥在一起时开心的事情，想着和哥哥下棋，想着很小的时候哥哥带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耍，想着自己对哥哥的依赖，想着想着就笑了，又想起哥哥临死前的话，想着哥哥的无助而又不甘的眼神，想着想着又哭了。情绪在大喜大悲之间徘徊，面部肌扭曲，表情及其痛苦，蜷缩在一起，最终也不知道楚云腾是哭是笑。

　　他想忘记这一切，想让这一切都变成梦境，想回到父母给爷爷读哥哥些的诗的时候，楚云腾用自己的小手捶打胸口，另一只小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想用疼痛来唤醒睡梦中的自己，最终给自己锤的不断咳嗽，手中一缕青丝。可自己仍然躺在这个马车之上，仍然记得所经历的一切。

　　老管家被楚云腾吵醒，看着这般状态的楚云腾，老管家内心中也在滴血。看着小少爷如此痛苦，或许将来还可以帮助小少爷报仇雪恨。老管家装作熟睡，翻身用后背对着楚云腾，闭上眼睛。

　　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少爷现在如此痛苦。时间不知道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一个时辰，老少二人过于疲倦又睡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不过是两个人睡觉时翻身姿势发生变化，背对着双方，蜷缩成两个球。蛐蛐依旧震动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少二人相依为命，在这条主干道上前行，饿了就吃些换来的干粮，困了就在路旁找个树林休息。身上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带的水早就喝光了，一直是碰到小溪流就会去喝点，再打点水留着路上喝。

　　由于老管家年龄大了腿脚不是特别方便，常常被树枝刮到，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还脏兮兮的，没有人会在逃命的时候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可是这匹跛马是真的不行，过去了好几天也没有走很远，要是楚云腾再年长一些，老少两人的脚力都比这匹跛马走的快。楚云腾依旧是每个夜晚都会因为噩梦惊醒，惊醒后开始折磨自己，或许这就是每一个幸存者内心中的痛苦吧。殊不知就在不远的前方还有危险在等待着老少二人。

　　又过了两天，老少二人还是没有走出很远，就在几百米以外的树林中有四位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浑身都是肌肉，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初在马铺打探消息的大汉。“他奶奶个腿的，都怪那个奸商，卖那匹跛马给那个老不死的，这都等了多少天了，还不见人影，看我回去以后找个理由好好收拾一下他，害的哥几个在这受好几天的罪”大汉生气的说道，一拳打在老树之上，叶子哗啦哗啦的掉四人一身。

　　“大哥有令，杀掉老不死的，抢光他们身上的钱财。哥几个遭罪也没有办法，谁让咱们就是吃这口饭的”另一个大汉说道。

　　“他们来了，一看那条跛马就知道，是他们没跑，走！”四个大汉用红布蒙住脸，从一旁的树林中蹿出站在道路中央，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把老少二人困在中间四个人就行两面墙一样拦住老少二人的去路。大喊道：打劫，识相的就交出钱财，大爷们心情好些许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

　　老管家见状，先是吓一跳，立刻让马车停下陪笑着说道：四位大爷，我们爷孙俩要回老家，身上并没有带很多钱财，您看我这打扮就能看出来，我们并没有钱，由于这几天的奔波，老管家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有些地方还因为去取水的过程中被树林中杂乱的树枝刮出很多口子。衣服破旧不堪如同难民一般。

　　楚云腾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立马把包裹里的银两取出大半，藏在马车内的座椅之下，经历了一次灭门，在外奔波的这段时间使楚云腾的心智成熟许多，楚云腾胆怯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将包裹递给老管家，老管家一接手包裹就发现了包裹的重量不对，不过也没有过于表现出来。

　　陪笑着说道：四位大爷这是我用一辈子攒下的钱，还请四位大爷笑纳，放过我们爷孙二人。老管家双手颤颤巍巍的把包裹递给其中一位大汉，大汉接过包裹后用手颠颠感觉分量还可以，这老头逃命前还没少带钱。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没少攒，看在这么多的份上饶你们性命。随后让另一个大汉钻入马车去搜查一番，这一举动可给老管家半条命吓没了，吓的脸都青了，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小少爷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犯糊涂，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此时楚云腾心里想出一个计谋，故意蜷缩在靠近马车门口座椅的位置，因为马车的座椅是纵向摆放，银两是藏在座椅靠近车棚的位置，所以刚进来的时候下意识会看向座椅方向，这样会直接发现藏起来的银两，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进入到一个陌生环境中，第一件事就是看有没有人，或是人在哪个位置。来确保自身安全。

　　大汉钻进来的一瞬间果然如同楚云腾所料一般。再加上大汉身材魁梧，不太容易钻入这马车之内，第一眼自然是先找楚云腾，当看到楚云腾蜷缩在这个角落，就会认为如果一个人藏东西一定会藏在自己身边最安全，不耐烦的说道：滚到一边去。随即楚云腾借着这个理由躲到藏银两的角落刚好挡住银两。

　　大汉见楚云腾所在的角落并没有藏什么东西，因为大汉进来的时候已经认为自己看过座椅这边所以环视一圈判断车上没有藏银两。说道：小子你随我下车。便带着楚云腾下车，楚云腾很是开心，自己用心理博弈成功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地，楚云腾想着或许这就是爷爷当时说的要用心去思考的原因吧。

　　大汉在楚云腾身上搜查一番确实没有在身上藏银两。说道：他们确实没有藏银两。这句话在老管家耳中仿佛天籁之音，尽管这个声音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说出来的依然是那么的动听。却也好奇，楚云腾是如何做到的，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安全的离开再说。

　　老管家陪笑着说道：四位大爷，能否让我们爷孙二人上路了。浑浊的眼睛中带着期待看向大汉。大汉大笑起来说道：没问题，你们乖乖的自然是没问题，可是你这老不死的还我们兄弟四人在这顿好几天就捞到这么点好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伸手就将老管家拽下马车，摔在地上老管家这把老骨头那里承受的住这种折腾，只见老管家疼的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大汉听到老管家的哀嚎怒斥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就如此这般，定是狡诈之人，你这老头这些钱财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得来的，既然你如此狡诈。哼哼，大汉冷笑几声说道：兄弟们让这老头像他的马一样，废了他的双腿。

　　老管家听闻吓的半死。连忙爬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口中还哀求着：四位大爷，老朽活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些钱真的是我这辈子攒的全部家产。天地良心啊。老管家不停的说着，老泪纵横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以看出老管家的恐惧，真是活了一辈子没灾没难，临老遇上这种事，还要硬生生的打断自己的双腿。在这荒山野岭真要是断了双腿准会没命。

　　大汉见状开始戏耍老管家带着一脸揶揄之色说：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如你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让我们看看你的坦荡，其余几位大汉听闻都大笑起来，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可眼神中却充满凶光，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老管家。

　　老管家也是一把岁数了，跟着老太爷那么多年，管理整个楚府大小内务，越老越精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怎么可能听不出大汉的意思，内心中充满绝望，心想着我这命怎么就那么苦，迫于无奈还是要按照大汉的吩咐去做。

　　突然心眼一动，在起身的时候开是狂笑，浑浊的双眼中尽显癫狂，扒开自己身上的外套，一件一件的脱下，直至把上半身的衣服脱的精光，老管家大喊大叫，甚至有些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身上。心想着丢人就丢人吧，让他们以为我疯了，这些人总不会对着一个疯子下手吧。

　　老管家癫狂的围绕几个大汉转圈，左扭一下右转一圈的，时不时还大哭，趴在大汉胸口就是哭，时而大笑，抓着大汉的手臂不放。头发散乱，有些地方还被口水黏在一起，一缕一缕的。

　　四个大汉也是懵了，相互对视，都是一脸懵。心想什么鬼？这是承受不住打击疯了？四个大汉被老管家唬住了，不断的后退，没有什么人愿意惹疯子，也不愿和疯子一般见识。老管家见状有效，心中窃喜，开始更加卖力的装疯，开始跳起风骚的舞蹈，手掐兰花指，腰身如同蛇一样在不断的扭动，时不时还冲大汉抛媚眼，扭着老腰，走着一字步到大汉面前，左右扭动着臀部，这要是换成一个年轻漂亮的身材好的女子，怕是这四个大汉早就把持不住。

　　大汉心想本打算把这老头打个半死，让他遭点罪最好死在这荒山野岭是他这疯了，应该也活不下去几日就会死在这吧。

　　几个大汉相互对视，眼神传达意思示意撤退。大汉用力一脚踹在老管家的腹部，这一下老管家真的是扛不住，直接疼的蜷缩成一个球，哇的一下将之前吃的干粮都吐出来，吐的地上身上都是。

　　老管家忍着疼痛没有吭出声，反而站起来继续冲向大汉，依旧是风骚的舞步，只不过是浑身都是呕吐物，表情癫狂。

　　楚云腾看出端倪明白老管家心中所想，跑上前抱住老管家的腿满脸泪痕说道：爷爷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老管家一把将楚云腾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狰狞的吼叫着：滚，你这不肖子孙。随后开始疯狂殴打楚云腾。

　　四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这老管家疯掉准备撤离，留老少二人在这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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