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欺负

这一声叫僵硬了两个“人”。

        随后楚默和被他捧着手心里软软的小猫，一起转头直直的看着白无常——无言的控诉。

        白无常完全无视两个“人”的不满和愤怒的表情，满意的检查了一下小猫。

        “很好，没有缺胳膊断腿。”

        猫：……

        楚默：……

        “就这样，我先回去了。被送来的助手，都是在地府经过岗前培训的，至少中文不用教他们说了，以及他也是和地府签过契约的，现在这份契约已经在你手上了。”

        一边说，人影就开始变淡，等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们面前已经彻底空了。

        “走得倒是挺安静。”

        吐槽了一下白无常的“去无踪”，楚默低头看着小猫。

        团长也抬头看向楚默，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后。

        各自忙各自的。

        本来应该是十分特别的初次交流，就被地府的粗糙的工作流程弄得他们只能先相顾无言。

        无论是想表达一下共同努力的心愿，还是试探一下对方的资质，以及展露一下自己的，打探情报等等。

        所有事情都做不了了！！

        团长是懂中文了，但是他说不了人话了！

        总不见得让这丁点大的小猫抱着笔写字吧？

        作孽啊。

        它才比一支笔高半个头而已。

        两个人只能相顾无言然后先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掉。

        团长忙着适应身体，从两条腿变成四只脚的可不容易。走，跑，跳，蹲，爬各种动作都来了一遍。

        接下来就是实验自己的力气，速度以及念。

        等试验得差不多了，才开始试着怎么用猫嘴说人话。

        库洛洛忙着，楚默也忙着。

        忙着用那本据说很万能的笔记本查找关于宠物助手的相关细节。

        那种用意念操控的玩意是初次接触，用起来经常遇到操作失误。

        比如，他好不容易找到说明，然后“想”看下一页。

        结果书页上的字变成了……

        “下一页”搜索不到，请更换搜索词汇。

        两个人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搞定了基本的东西。

        楚默查到了基础的助手资料，团长知道了能用意念和楚默说话。

        库洛洛虽然现在的造型是普通的小猫，但是似乎别有乾坤。

        小小的一只，轻而易举的跳到了书桌上，与楚默平视。

        “真是抱歉，怠慢了，没想到地府竟然搞这一出。”楚默率先抱歉，比起他来，库洛洛的“损失”更大，这事是地府不厚道。

        怎么招呼也不打，把人家的种族变了呢。

        团长喵优雅的点头，然后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回响在楚默的脑袋中，那声音似乎带有魔力一样，清雅磁性，光听着就能幻想对方的知性和温柔，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样频率，楚默甚至有一瞬间的走神。

        【我一直会是这样的形象？】

        “……啊，不是，在战斗中的时候会有，三分钟的解除封印。”三分钟，简直和奥特曼一样。“不过我看到一条说，我的实力增强的话，助手的实力也会增加，以后应该会有改善。”

        楚默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团长现在的形象，小小的一只黑猫，不算尾巴的话只有二十厘米长，应该是两个月大左右。

        浑身都是黑色，只有脖子这里有一圈白毛，就像是他爱穿得那个大衣的毛领一样。

        金色的眼睛特别闪亮，像是水晶一般通透，很有神，却带着冰冷的光泽感。

        楚默对猫的品种并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团长这个外形算不算名贵品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再名贵的名品猫，都不会有这一只这么富有灵气。

        咱们这只可是s级通缉犯。

        库洛洛对楚默的分析表示认同，然后刚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小嘴吧动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爪子，低头深沉的思索状态。

        那认真的小模样如果传到网上，绝对瞬间就能成为网络第一红喵，楚默在这一刻差点手痒痒的摸了上去。

        “咳咳，那个……团长，倒是意外啊，你竟然会同意地府的条件。”

        虽然不知道库洛洛在想什么，但是自己这边也是有好奇的问题的。

        以库洛洛这种人的个性，自然是不怕死的，地府给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对他来说吸引力应该不是很大。

        更何况，这种条件的前提是，团长还得给楚默打下手。似乎还有终身制的感觉。

        就算楚默没有奴役团长的意思，他们平时也是能以朋友的姿态相处，但是这种阶层感还是在的，关键的时候，楚默也是必须保证自己的属下能服从自己的命令的。

        以库洛洛的心高气傲……准确的说，是以他们在漫画中看到的感觉到的库洛洛，不像是因为重返人间这种事情而低头的人。更何况重返的还是没有旅团的世界。

        库洛洛抬头看向楚默，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什么，楚默并没有看懂，但是整个……猫，透露出来的气息倒是能感染一二。

        一种很学术，很科研，很……不明觉厉的感觉。

        就像是学校里的老教授身上散发的那种气息。

        【因为好奇，好奇世界之外的世界会是如何？想看看，这个创造了我所在的世界的地方，更好奇鬼魂的世界，好奇另一种体系。】猫头一歪语气理所当然还隐约带着点自豪，【我毕竟也是猎人世界的人。】

        猎人，他们那里最崇高的职业，以探索未知，了解世界，为最高的荣誉。

        走在世界最边缘的猎人，那是全世界所憧憬和崇拜的对象。

        库洛洛是通缉犯，但是也是那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想要一探究竟，哪怕需要付出代价。

        【至于我的心态问题，你不用操心，我也不是一生出来就是s级通缉犯的，也从未站在世界的顶端。】小猫走过来，抬爪轻轻碰了碰楚默的手臂。

        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却瞬间让楚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是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如果自己这个合作伙伴兼上司，让他不满意的话……呵呵。

        楚默瞬间领会了那不应该传达的隐藏含义。

        人家是来追求新世界的，人家是来感受新体系的。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听指挥，但是如果楚默阻碍到他，或者干扰到他的目标。或者是楚默是个让库洛洛完全不能忍受的家伙。

        那么……呵呵……

        真对不起了，胡作非为的蜘蛛头可从来不是循规蹈矩和怕死的人。

        体会到了库洛洛的表达的合作意图和那一丝半点的服从，更体会到了库洛洛半含着的威胁和试探。

        这真的是……

        太刺激了！

        不愧是他选择的角色。

        刚想对这样隐晦的示好和需要动脑筋才能听懂的威胁表示一下“情投意合”或者“心意相通”的时候。

        目光所及的就是一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小猫。

        “…………”

        小小的一只，抬着接近身体一半大小的脑袋，闪着金色的眼睛在看着你，嘴角还抿着，做出一个“微笑”的动作。

        身体坐直，整只喵似乎努力的在用他所有的力量展示冷艳高贵，让你牢记它刚刚是发出很深刻的威胁，愚蠢的人类赶快过来跪舔。

        楚默的短暂的沉默让库洛洛略感意外，更努力的抬起头，想和楚默对视。

        黑色的小猫把头抬得更高了一点的，脖子这里的白色的毛，更加衬得托了他颈部的动作曲线。

        下巴和腹部绷成了一条直线，两只前爪，交叠在一起，小耳朵本能的地抖动了两下，头轻轻一歪。

        楚默瞬间觉得哪里不好了。

        虽然知道他是库洛洛，但是这样可爱的一只在努力的威胁你，真的是好想……欺负一下啊~~

        况且，被威胁了总得有点回礼。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一向是五讲四美尊重传统美德的好人。

        楚默十分笑得不怀好意，然后直接拎着库洛洛的脖子后面的皮，把小家伙塞在怀里。无视团长的伸出来的准备挠人的小小的爪子，直接以看似真诚，实际上略欠扁的口吻自言自语。

        “其实地府让你选择动物的形态估计也是迫不得已，现在不是以前了，要是我们是古人，只要塞点钱给官府，随便弄个路引，然后落上户籍就可以了。这事要是放在二十年前都是轻松好办，但是现在身份证都是联网的。就算我能找到可靠的黑户给你们落户，你们的模样也是麻烦。”

        库洛洛这样人模人样黑发黑眼的还好说，最多只是长得帅了点。其他人就难说了，小说还好，动漫角色里，那些头发和眼睛颜色怪怪的，脾气造型更古怪的家伙，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遮掩起来不是普通的麻烦。

        更何况，他们几个以后一定是一起行动的，突然身边冒出来各种各样奇怪的人黏在一起，还经常出现在一些不怎么好的地方，不被当地警方严格锁定才怪。

        一个人如此，估计还会给标上柯南第二之类的“雅号”。

        一群人如此，那妥妥的是犯罪团伙。

        “所以宠物的姿态反而方便，不过呢……也需要做点准备。”

        库洛洛听到“准备”两个字立刻眯起眼睛，挣开楚默的手，跳会台子上坐等。

        如果是人类状态，可以想象，那样的团长斜靠在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楚默，那双勾人的眼睛微微半合，却能感觉到他更加专注的看着你……

        花痴一点的没准就被团长这认真倾听的顺从模样电得七荤八素了。

        可惜，他现在是一只喵，身体细节还没被完全掌控的喵。

        现在那条在不满的甩动的小尾巴，直接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不爽。

        “比如，你这么小一只，怎么上厕所？总不见得用猫盆猫砂。”

        尾巴不甩了。

        “吃的怎么办？猫不能吃的可多了，辛辣，肥腻，太冷，太热，太咸，内脏，洋葱，一些海产品，甜食，腌制，似乎有的小猫，连牛奶都不能喝。”网上一搜索，答案很明显。“吃猫粮才最安全。”

        小黑猫整个身体不动了，眼神略僵直。

        “还有吊牌，没这个会被当做流浪猫抓走，猫好像还得打三联针，你这个大小的小猫还得做体内外杀虫。”

        嗞——

        库洛洛再度展现了他不是普通的猫咪，伸出爪子轻轻一挠，桌子上就是一道深深的抓痕。

        楚默稀奇的看着小猫爪子上那包裹着的光芒——猫身也能实用念啊。

        恩，应该比不上那三分钟变成人形时候的威力，不过也不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只是打算小小的欺负一下团长的，结果罗列出来的问题……还真是问题。

        笔记本的说明里没有记载那么细，看来这些还真得一条条试了。

        一人一猫同时开始考虑这些细节问题，连刚刚的“剑拔弩张”都不见了，气氛出奇的和谐。

        足足十来分钟没人说话，随后被楚默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是我。现在？好的，我这就过来……没关系，都是老邻居了，你这也是关照我生意，稍等，我收拾一下，一刻钟后就到。”关掉手机，楚默立刻站起来穿上一件质地柔软的大衣，把团长抱起来塞在口袋里。

        【什么事？】

        库洛洛没有排斥呆在口袋里即将被带走的事实，整个身体还太小，他也没有完全的习惯这个身体，呆在家里容易出事。

        “工作，诊所里来人了，是邻居，就临时加个班。”

        【诊所？】

        “我没说？我是牙医。”

        楚默清晰的感觉到口袋里的小东西一瞬间僵了一下。

        强盗也是人嘛，理解理解。

        牙医一向是个好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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